俱搬入新赏赐的府邸,不过官阶竟只晋了半阶,封了个从三品怀远将军便将她打发了。
略琢磨一下,倒也能理解,宁王与她同行回来折了两条腿,如今最受他器重的燕王当庭状告她性.骚扰,不过她刚打了胜仗,兼之怎么着也得给她义父东厂提督一些颜面,咬着牙硬封赏了一遭,已经够勉强了。
若非如此,老皇帝约莫会和颜悦色地命人把她拖出去狗头铡剁了。
好在黄金白银甚是丰厚,连江楚这等俗人胸无大志,心里也不计较。
只是阔别三月,连江楚总觉得不在京都之时什么东西悄然无声地萌出了。
“严和,我怎地瞧义父他老人家不甚对劲,不知近来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?”
煨热的冰糖百合马蹄羹汤水晶莹黏稠,严和用小银勺搅了半勺蜂蜜,复又端给怕苦的主儿。
“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吧。”严和敛睫轻声道,“就是有,督主他老人家的事儿,又哪里是奴才能知晓的。”
“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吧。”连江楚眉梢微挑,“我不过离京三个月的光景,回来瞧你大不相同了,司礼监秉笔,不日又兼理御马监,你这仕途可是扶摇直上啊。不过义父器重你,我自是替你高兴的,你怎地还跟我藏着掖着,好没劲。”
严和闻言略有些局促起来,支吾了一会儿,低声道:“并不是……奴才始终是你的长随,至于旁的,也没有什么要紧的,并非存心隐瞒你的意思。”
“我不过打趣你两句,你怎么还紧张了。”连江楚哭笑不得,“别总奴才来奴才去的了,从前说你不听也便罢了,如今你身份地位今非昔比,你还此般称呼,大不妥了。”
她捏着勺柄,仔细地撇开百合瓣儿,“再说了,也显得生分。”
严和到了嘴边儿的话便又轻轻咽了回去,垂眸应了一声是。
连江楚喝了口汤水,还是觉得味道怪怪的,一把推了,“我不喝,还是苦的。”
“新鲜的药百合自是有些苦的,这还是拿盐水略浸了一遍的。”再加蜂蜜便不像话了,严和温声劝道,“好歹再喝两口,总比那煎得方子药好些,什么都不肯吃,咳疾几时才能好呢,夜里又要睡不好了。”
“你叫厨房师傅削两个梨子给我炖来吧,我不吃这个。”连江楚话未落又咳了起来。
说来也奇怪,在边疆苦熬成那个样子还生龙活虎的,怎地一回京当晚便病倒了呢。
严和拿他没法子,只得命人端下去了。
晚间,连江楚咳得愈发狠了,严和守在榻前,硬是喂了她半碗苦到牙颤的汤药。
“你回去睡吧,又不是什么大病,过两日便好了。”
她一咳胸腔震动,眉头紧紧蹙着,脸色异样的红润起来。一直这样干咳,严和自是放心不下,“待你睡着了我便回去了,不然也睡不踏实。”
连江楚眨了眨眼,借着暖黄的烛火望着他清隽的侧脸。
他身形拔高了许多,穿着一件玄色暗金西番草纹圆领袍,腰间方牌墨玉缀着黛绿圆珠穗子,隐隐透着权势堆砌的贵气,再不是从前怯懦唯诺的样子。疏淡的眉压着黑沉沉的眸,瘦削的脸庞映着烛光,一半明净一半阴翳。
“你冷么?”连江楚蹭着温暖的绒衾往里挪了挪。
室内烧着地龙取暖,严和正要答话,却听他随口道:“左右你不肯回去,那你跟我一起睡吧。”
“……”严和喉间微哽,疑心自己渴念太深以致魔怔了了,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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